“这是测谎仪，希望您能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有不属实的内容，测谎仪都会发出警报，不清楚的可以如实回答‘不清楚’，否则都有可能加重你的罪证。”
少昊军常务警司士官和秦对面而坐。
几人本是考虑，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于是按照塞里斯城法律，将老人的死讯上报给附近的少昊军支部。
不过少昊军支部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超出了几人的想象，在检定老人的灵魂受损状况后，仍然经过了长达数小时的争议，终于选择了部分采信几人的供词，作为受害者神智不清灵魂受损的一种解释。
“姓名？”
“秦。”
“性别？”
“女。”
“年龄？”
“忘了。”
“忘了？”
士官嗤笑了一声，道：“我理解女士的心情，但现在可不是保护隐私的时候啊……测谎仪没反应？”
测谎仪并没有什么故障，秦只隐约知道自己过去活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具体活了多久，已经毫无印象了。
“职业？”
“冒险者。”
秦瞥了一眼测谎仪，必须要尽可能避免多说话，不单是对测谎仪的必要警惕，更重要的是，万一触发了言出法随，可就非常不妙了。
“收入来源？”
“……冒险……？”
秦迟疑地说着。
“叮——”
“不如实回答的话，很难不引发我们的恶意推测哦～”
坐在桌面右侧的女士官双手手指交叉，锋利的目光如找到了猎物的鹰鸷。
“更准确的说……暂时没有收入来源……”
测谎仪承认了这一悲剧性的事实是真的。
“出生地？”
“不清楚。”
“国籍？”
“不晓得。”
“民族？”
“不知道。”
“家人？”
精神世界中，抽象的紫鸢花图案转动，模糊的身影最终被封印掩住。
“不记得。”
测谎仪的平静，让气氛愈加尴尬。
“你们小队中的另外三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种问题，不管怎么回答，怎么想都会触发言出法随吧？
“同队关系。”
“能不能讲得更加细致一些？比如朋友，仆从，追随者等等。”
“蒂蕾西娅是我的追随者，她目前正在研究艾莲娜，而汐月正在研究蒂蕾西娅……”
大概完全是事实吧？大概吧。
如果完全是陈述事实，应该不会触发言出法随吧？或者是，无论触发与否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科研团队？等等，你刚刚说的是……互相研究？”
秦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测谎仪继续保持沉默。
“陈警官，其他人都已经审问完毕了。”
此刻推开门的士官简直是救星。
“有什么收获吗？”
尽管陈警官站在门的另一侧，但秦还是能勉强听见。
“收获的情报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倒是损失了顿早饭……总而言之，他们说的似乎确实都是事实，我们不得不接受前辈犯下如此重罪的事实，无论他是出于怎样的原因。”
不用猜也知道，早饭那个一定是艾莲娜做的。
“我这边遇到了一个刺头，应该也快了，你姑且先安顿一下她们。”
陈警官回到座位，咳嗽一声，继续审问。
“据我所知，过去的受害者中，也有一位实力不俗的冒险者。你是如何逃脱甚至于成功反击的？”
“唔……不知道诶……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厉害？”
测谎仪还是毫无反应。
说不好……我还真的挺厉害的……？
陈警官叹了口气，道：“行吧，就这样吧。感谢你们为本案作出的努力，并将犯人就地处置。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尽可能为犯人的身份保密，毕竟这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如果同意的话，这三千文五铢钱就将是各位的报酬了。”
五铢钱的购买力秦已经见识过了，无论是以东土中央之国国民自居的少昊军，还是在冒险者协会或者西方诸邦，都是信誉仅次于真金白银的硬通货。尤其在大宗货品交易时，五铢钱几乎是唯一的交易货币。
三千文！
秦快速换算了一下，二百文能让四个人租住十天，三千文那就是……
呜……
秦的内心忽然悲戚了起来……
三千文就是还欠冒险者协会两千文的意思……
啊，不过既然是封口费，自己又没有什么四处传扬的意思，看成是意外之喜的话，倒也不错呢。
“旅店的产权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倒不是很在意谁能继承遗产啦，只是要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便宜旅店，被装修成自己住不起的样子，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没想到你们会关心这个，目前来说的话，我们会尽力寻找赵氏的后人。不过，根据已有信息来看，赵庄是因为赵家后继无人才会痴迷于重塑自己孩子的灵魂，可能这个过程会比较艰难。按照流程，半月内找不到继承者的话，就会收为我军财产，收益优先补偿受害者家属。”
陈警官目光忽然变得警惕起来：“虽然我相信你是一个守法的好公民，但是你有没有听过我国，也就是中央之国的一个喻言，叫作‘瓜田李下’？意思是说，不要做引起嫌疑的事情，虽然你确实可以提出对房子的有条件索求，但这样可能不利于洗脱你在一些人眼中的嫌疑哦。”
秦毫不犹豫地答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
要求他们帮忙减免房租什么的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吧？而且相对于剩下的两千文欠款，这些房租不过是杯水车薪。
“算了，没什么。”
陈警官略带狐疑地整理了一下案卷，道：“既然没什么事的话，你和你的同伴可以走了。”
秦如释重负。
“好耶！我们去娼馆……啊，不对，是酒馆庆祝一下吧！”
察觉到周围常务警司士官眼光变得不那么友善的艾莲娜果断合上了嘴。
秦【这合理吗？】
蒂蕾西娅【就普遍理性而言，我可以品尝到她一开始说的才是真心话。】
秦【这样啊……真是可怕诶……诶？血族可以品尝情绪的吗？】
蒂蕾西娅【不要在意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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